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86章 許家家務

關燈
這事關皇室秘辛。

是一個,父親不滿意大兒子繼承皇位,要聯合外人,趕走大兒子,換小兒子的醜陋真相!

顧少鈞,自然不會說。他算半個皇家子弟,更是難以啟齒。

若不是三個月的山谷隔絕,他對她終於有些了情義,若不是她病入膏肓,他以為她快死了,想激發她活著的欲望,只怕,她死也不會知道!

想來,大概是顧少鈞套了她關於皇上服用三元丹,心裏愧疚,也選了一個秘密,作為交換回饋給她的吧。

如此,兩不相欠!

她知道,皇上的秘密一出,天下絕計不會安寧,說不定那些蠢蠢欲動的人,還會立刻生了異心起戰事,所以,顧少鈞不會亂說。

顧少鈞也知道,皇家兄弟相爭,父子相殘,爹爹不過是做了夾心餅幹,當了炮灰,如此事關重大,她也不會去說,更是難以啟齒!

也好,也好。大家守著秘密,靜觀其變吧。

畢竟,皇上醒來之後,並沒有立刻立六皇子為太子,只怕,是大皇子那邊還有些阻力?

亦或者是,皇上改了主意?畢竟,他現在忙著淫靡奢侈,忙著歌舞升平,忙著一言不合就果斷殺戮,忙著百官阿諛武將奉承……

爹啊爹啊,你用性命忠於的君上,是這樣一個人,你現在若是泉下有知,可還覺得值得?

賠上了一家三口。

大哥和娘,真是死得冤枉。

如今這一口氣,活生生堵在胸口,上不能上,下不能下,無法發洩,無法釋懷。

她只能避世。

唯一牽掛的,就是阿竹。

她要確認她過得好。

“你真的只是去找阿竹?”許達全長長嘆了一口氣,眼前的孩子,自己的心意,都還未必知曉。

“是啊,如今她還在京城裏。”唐白理所應當的回答。

“也好,你去吧。”許達全不知道怎麽開口提醒她,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你心裏還有顧世子,你怎麽自己,偏的不承認。

可是,那一次在揚州,她是那樣毅然決然的拒絕了顧世子,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位外甥女心裏的苦呢。

只是她不願意說,他也沒辦法去試探一個女兒家的心思。

“只是要保護好自己,凡事不要太倔強,遵從自己的內心便是。”許達全想了許久,才叮囑了這樣一句話。

唐白重重點頭。

趙氏給她一個荷包,裏面是沈甸甸的銀子。唐白知道如今二舅家光景也不好,能不能起覆還是個問題,趁她們不註意,將荷包悄悄放在了枕頭底下。

趙氏清理屋子的時候,會發覺的。

李氏匆匆趕來,給唐白帶了一些幹糧:“路上吃,如今家裏窮,你大舅看病要不少銀子,實在是……”

唐白笑著接了,她還真是需要幹糧就是。

李氏瞧著她,半響才終於慢悠悠的拿出一張字條:“這是你上次打的欠條,還欠咱們一千七百兩銀子……”她有些尷尬,畢竟趙氏在場,可是到手的利益卻不能飛了,硬著頭皮繼續說道:“若是有,不妨還了……”

唐白坦誠道:“知道,若是我有銀子了,一定先還給大舅媽。”

趙氏已經慍怒道:“孩子去京城連個落腳處都沒有,當初若不是你們賣了宅子,她豈會流落街頭?如今居然還逼她……”

李氏有些生氣:“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……”

“她是二姐的遺孤,你怎麽忍心……”趙氏說不過她,恨恨罵了一句:“薄情寡義……”

唐白心裏難受的緊,說到底,大舅也是她的親人,可如今,卻像逼一個陌生人一樣逼迫她。想當初,借條還是她主動打的呢。

早知道他們這樣無恥,就狠狠訛一筆銀子才好。

娘親不在,舅舅就是依靠,沒想到,大舅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,居然白白辜負了外祖的教導。

唐白心裏憤恨,卻也知道李氏說的是實話:“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。”

她答應著:“好。”

李氏將借條收好:“那我就不送了?你心裏要記得這回事哈。”

唐白緊緊握了一下趙氏的手,轉身大踏步的走了。

先前在相國府,銀子於她不過是小事情,也想到外祖家底豐厚,大舅該不會惦記這筆銀子了才是。

呵呵,李氏!果然,娶妻娶賢,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啊。

不爭饅頭爭口氣,不管如何,這銀子,她就算是傾家蕩產,也會還了。

至此與許達生夫妻,如同陌路。

唐白從許家離開時,既感念於趙氏的慈愛,又憎恨李氏的市儈。

這種覆雜的心情,一直到快走到德州的城門時,才稍微平息一些。

卻在城門口,發覺許筠萍站在那裏,她已經快十七歲了,身量苗條,頭著帷帽遮面,身旁一個小丫頭,不過十來歲。

“表姐……”許筠萍見她過來,急忙迎上來:“讓我跟你一起走。”

“走去哪裏?”唐白沒料到她居然有離家出走的膽子,想來倒是,她既有李氏的市儈,又有些許達全的狠心,只不過年歲尚小,還未經過外面世界的打磨,仍顯得稚嫩。

“我在家,人人都說我是老閨女,爹病著,娘親也不給我說親,我實在是過得屈辱……”她說著,伸手到帷帽裏面,拿帕子拭淚。

“你娘不會耽誤你太久的,她是想給你挑個好的。”以李氏的算計,只怕不可能白白讓閨女在家耽誤。

趙氏曾經八卦的跟她分析過,若是逮著好的,只怕李氏就會跟對方說實話了。

只是,家產和嫁妝是有了,對方不知道能不能看上他家的人品。

趙氏說這話的時候,是幸災樂禍的。

如今瞧著許筠萍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,唐白笑著:“你以為去京城那麽簡單嗎?”

“表姐都能活下來,我也能……”許筠萍大聲說著,她沒有說出口的是,表姐還能獲得永定侯世子的青睞,她也想。

唐白自然不能明白她的心思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苦口婆心的勸道:“人都說,京城大,居不易,我先前流落街頭,風餐露宿,疾病纏身,差點死了,你知道嗎?”

許筠萍嚇了一跳,半響回不過神來。

“你來。”唐白將她帶到一處犄角旮旯處,吩咐她的小婢女將外面看好了,她將許筠萍的帷帽拿下去,遮住肩膀處:“你拉開我的衣裳,自己看。”

許筠萍半信半疑拉開,探頭往裏面看了一下,嚇得“呀”一聲尖叫起來:“表姐,你……”兩個銅錢大的傷疤,格外猙獰。

“小的那個,是被箭給射的。”唐白告訴她:“大的那個,是被野豬的獠牙刺的。”

她拉好衣裳,語重心長:“沒有了爹娘的庇護,孤女的下場,就是這樣淒慘。我還差點被賣到妓院裏面去……”

“啊。”許筠萍又是被嚇了一跳,她看起來是害怕了。

唐白趁勢道:“你若是聽我的勸,就早些回家去。你娘……”李氏雖然算計,可是到底不會害自己的女兒。

“你娘會為你打算好的。”唐白想了想,到底沒有說李氏的壞話。

許筠萍忍耐不住,她說出了真心話:“你這樣……那顧世子,沒有護你周全嗎?”

唐白聽聞,詫異道:“怎麽提起顧世子來了?”

許筠萍本不待說,可是話已經說到這裏,由不得再撒謊和隱瞞,她哭喪著臉:“二叔去揚州,顧世子找你求親,我們家裏都知道了。”

“我娘說,沒想到,你這樣死了爹娘的孤女,都能得到王公世子的青睞,我長得不比你差,家世也不比你差,如何在姻緣上,能差過你……”許筠萍到底年紀小,城府淺,如今被唐白的傷疤嚇得亂了陣腳,一時沒兜住話。

“你娘還說了什麽?”唐白瞇起眼睛,黛眉一擰。

許筠萍瞧著她面容不善,磕磕巴巴道:“我娘還說,還說,你有能耐進了相國府,又能勾……勾搭到顧世子,沒想到有幾分能耐,她小瞧你了……”

“所以,叫你在這裏等著,讓我帶你去京城?”唐白問。

李氏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。

只怕她還以為自己是住在相國府呢,如今不過是回來探親而已。

畢竟,自己的那些遭遇,為了怕他們擔心,連二舅她都沒有說出來。

李氏瞧著自己好端端的,還有銀子買禮物,起了將女兒一起帶過去的心思。

相國府雖然待唐白不咋地,但是是個好平臺,能夠認識達官貴人,作為一處好跳板啊。

李氏的心真大!

知道唐白不喜歡自己,怕自己提出來唐白拒絕,這會兒,叫許筠萍在這裏扮可憐呢。

只怕,若是唐白不給她看傷口,許筠萍也嚇不出來真話。

真真是一副好算計。只可惜,這些算計,都太小家子氣了。

“嗯。”瞧見許筠萍心虛的點頭,然後低頭,唐白肺都要氣炸了。

她認真地頭盤算了一番,才對許筠萍道:“其實,我本來是該帶你去的,多一點機會也好。畢竟,在德州,你也說不到好婆家了。”

“都怪爹爹病了。”許筠萍倒是會打蛇隨棍上。

唐白卻不信她真的不知道,連她小弟弟都知道的事情,她會覺察不出來蛛絲馬跡?一天兩天難,可是許達生裝病,已經兩年了。

“可是,我如今自身難保。”唐白言簡意賅:“我本來在相國府備受寵愛的,也因此才被顧世子看中求親,但是我一心想高攀嫁給六皇子,拒絕了顧世子,所以你瞧,如今我在相國府,連個伺候的丫頭也不如。不然,何故一個人回來探親?”

這番話說的許筠萍半信半疑。

她狐疑的打量了唐白好幾眼,才茫然點頭:“是了,表姐。”

是啊,表姐拒絕了顧世子,不可能毫發無傷。她是一個外人而已,相國府憑什麽這樣縱容她?

如此就一切都解釋得通了。

“所以,我此去,是要從相國府把阿竹帶走,在京城待不了多久了,也無暇照顧你。”唐白嘆道:“說起來,若不是你爹財迷心竅,非要把京城的宅子賣掉,你去京城,還是有落腳之處的。如今,卻是寸步難行了。”

這件事情,許筠萍卻是不知道的:“我家在京城還有宅子?”

“是啊,我去住過,挺不錯的,周圍都是挨著那些郡王府,王爺府的。”唐白感慨:“可惜啊可惜。”

“我回去問問爹。”許筠萍平白錯失這樣一個好機會,忍不住生氣起來,拉著小婢女就往回走。

小婢女狐疑的搖頭:“小姐,我們不去京城了?”她還背著兩個包袱呢。

“去什麽去?”如今唐白自身難保,跟著她還能有什麽好處?早知道自己家有宅子,自己就能去了,何必還要攀附唐白,這個已經落魄了的表姐?

許筠萍這會兒一肚子氣。

唐白等許筠萍走了之後,才慢慢悠悠走出來,她在城門口晃蕩了兩圈,確認沒有人看見了,才轉身去德州最大的酒樓“把酒居”吃飯。

她站在大廳裏,瞧見還不到中午,裏面坐的人並不多,就在門口等了等。

等到晌午,漸漸有人進來,唐白就湊近一個單獨坐著吃飯的男子:“這位小哥,可否拼桌?”

那男子瞧是一個穿著普通,打扮樸素,五官卻長得不錯的小哥兒,還以為是哪家莊戶家生得稍微好看些的少爺,指著遍地的空桌子:“你自己坐吧。”

“我是逃跑的,離家出走,一個人坐太明顯了。”唐白從許家出來時,就做了書童打扮,女扮男裝,此刻壓低了聲音笑嘻嘻的:“你若是讓我坐,我給你講個笑話,怎麽樣?”

男子看起來是二十來歲的樣子,眼皮子都不擡:“小爺不聽。”

“你聽聽嘛,若是笑了,讓我坐下來可好?”唐白就是賴上了,畢竟,整個大廳,看起來,只有他的風姿氣度是最好的,像是有身份的人。

其餘的人,雖然綾羅綢緞,遍身珠翠,可是看來只富貴,不尊榮。大多數的舉手投足,都帶著一股粗鄙之氣。

這個男子,自有一股清俊的儀態,更像是世家公子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